花舞桜庭rain

非典型INTJ,Fe高达20.9。很懒,随缘。

【森红】听声之狐

surprise!!!给我的亲亲宝贝欲姐姐 @梁从欲。 的生贺!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我超准时!

我瞎写的,但是重在心意!写得很爽,为你激情6k+❤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森鸥外躺在了自己挑选的床上,那缠绕他的倦怠感透过脊梁游丝般的侵染到床上。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声音却极轻,说是怕影响爱丽丝的睡眠而养成的习惯,实际上是常年在夹缝中过活所修得的技能。自从他当上首领,他在港口黑手党总部的起居处就被整改得比总统套房还奢侈,什么天鹅绒紫水晶席梦思,金质碗盆银质刀,骨瓷杯碟象牙箸——由于过分夸张,再加上与森鸥外的美学品味相悖,负责起居的管理员被撤职了。森鸥外留下一张席梦思和酒红色的天鹅绒窗帘等小物什装扮了爱丽丝的房间,其余的一收拾全都犒劳了有功者。他还尚未站稳脚,首要任务不在这些无足轻重的边角。他留给自己的是一张不大的硬板单人床,对管理部称硬板“对中年大叔的脊柱有益”,实则是多年军旅的生活使他对温软敬而远之,安逸滋养懈怠,习惯于冷硬使他头脑更警惕。只有他知道这样的床在什么地方藏三五把手术刀最隐秘,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攻不速之客于其不备。

        老实说,他早就对这种生活感到疲倦了,天天提心吊胆,时时草木皆兵。然而他却不能中途退出,因为只有懦夫才会在赌命的游戏里半途而废,吓得落荒而逃。森鸥外细细盘算着什么,在混沌的纷繁思绪与清晰的独一目的相混合的世界中极浅地睡着,丁点儿声音就能使他清醒。

        曾几何时,一丝丝凉意渗进横滨的街角,风裹着从北方带来的一身寒气吻红了一池唐枫。

        “红叶君,北方有一场谈判需要人随我同行。”

        尾崎红叶搁置了毛笔,微垂的眼睑缓缓抬起,视线从手中一纸丹墨俳歌落到屏风的唐枫上,再越过屏风边缘正视着款步走来的中年男子身上。

        “本可不必劳驾,然而其他人要么年纪尚轻经验不足,要么心思不正不能交心。思来想去,我最后还是来请你了,你愿同我去北方吗?”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然而却在不经意间流露着丝缕疏远和不容置疑。

       “只要是您吩咐,那便自然随从。”尾崎红叶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片刻回应道。她本不乐于抛头露面,外勤还不至于她来做。然而这个人是刚上位的首领,能力如何虽有待商榷,却要她陪同去谈判,显然是要先树威。何况她在这里待了足够长的时间了,深深浸透了“港口黑手党”风格,道理做法都了解透彻了,需要她出面解决的自然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同意是下属遵从上级指示,拒绝则很可能被当做心怀叵测者。她于情于理都不能回拒,那便只能暂且向前。

        只是一个指令而已,并没有拒绝的余地。尾崎红叶这样想。

         “那样真是太好了。”森鸥外双手合十,笑着转身离开,“后天就启程,可得准备好了。”

        “噢差点忘了告诉你,红叶君。俳歌虽然很美,可是工作时间做风雅之事等同翘班啊。”森鸥外的身影消失在幽深的走廊,留下半开玩笑的声音和忘了行动的尾崎红叶。

 

        启程了。

        一路向北,尾崎红叶时而会觉得有些不情愿。堂堂港口黑手党首领竟然要亲自去目的地谈判!

        然而不论怎么想,她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分毫。中途休息时她便闭目沉思,不论森鸥外要做什么,她都不多嘴一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打发了大部分时间。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是他们眼角的防备或试探的光,他们像是冬月过冰河的狐,竖直了耳朵拼命捕捉一星半点的声。

        祸从口出,三缄其口实为明哲保身之道。

        森鸥外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懂得尾崎红叶的心思,便也不多说,只不过在大多时候他都在静静地打量,像是什么小型捕食者,精明的头脑飞速地分析着猎获的信息。

        行进速度着实不算快,薄暮时才到约定的旅馆。已经离开横滨很远了,北方的寒气紧紧裹着来人,妄图钻进衣褶甚至直侵肌肤。在森鸥外翻出厚重的大衣时尾崎红叶已着了素锦披风,看起来十分温暖,尽管她本人白皙的脸庞微微泛了红,小巧的鼻尖也像是被冬风灌醉了般。“红叶君真是会照顾自己啊……刚刚还在内疚忘了提醒你北方寒冷,担心只有这一件狐裘该怎么办呢。”森鸥外惊讶而歉疚地对尾崎红叶陈说着。

        不可辨真伪。“您是否将我看得过于无能了?我可不是什么也不会考虑的小女孩了。”她无意识地咬重了“小”字,片刻又恢复往昔云淡风轻的声音轻描淡写:“您倒不必担心我,既然您让我‘准备’,那自然得是万无一失。”

        “那便很好。”

        旅宿是别有韵味的经典日居和欧式家装的元素混合,森鸥外十分中意。由于各种原因,他们便订了套房,这个是欧式与日式元素完全独立的,一欧一日,两间分隔,却有门相通,两边皆可上锁,锁后对面无法打开。森鸥外十分满意,既相互联系,又可以独立,与他的美学相符。

        “床就留给红叶君吧,不要着凉。”尾崎红叶没多说什么,微微颔首,走进了整个空间都宣扬着“低调奢华”的欧式卧房。森鸥外笑望着她低眉颔首,转身关门。

        ……

        “首领。”静默了片刻,尾崎红叶的声音响起,显然她还在门后。

        “红叶君直说便是。”

        “可以锁门吗?”

        “……说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随意,我只对12岁以下的少女有兴趣哦?”

        倘若尾崎红叶想做,她大可从心所欲。然而若直接上锁,很明显是对首领有防备之心。按说这种情况防人无可厚非,然而若是纵观,便是下属对上级的不信任,实属“不忠”。

        聪明。森鸥外不动声色地笑了。他们提前一晚到达目的地,但保不准对方会有什么用心,因此他在外也不忘布置一番,或者该说因为在外所以更要有备无患。不多时,屋子里藏了不少暗器。待到满意,他熄了灯,又一次陷入极浅的睡眠。

        他在不知是梦是醒时听到“咔嚓”一声,紧接着是极轻的脚步声。莫名的危机感激起了森鸥外潜意识里的千仞波涛翻涌,他在三秒内清醒翻身摸刀投掷,掷出的瞬间恍然惊醒,然而小巧的手术刀已经掷出,想抓也抓不回来了。

        紧接着森鸥外听到的是金属被弹开的脆响,再是几支刀“丁零当啷”落在榻榻米上的闷响。金色夜叉执刀而起,不过一秒功夫。

        两人皆是惊魂未定,粗重的喘息声和自脊背直窜而上的毛骨悚然,细密的汗珠和决眦仍未退去的一片黑暗。

        还好还好,没有失手错杀,否则……森鸥外曾在藏尽机关暗器的卧房中想,除非太宰治突发奇想要弄死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能动他一分一毫了。然而那个稳存心底的念想在尾崎红叶的刀刃下分崩离析了。他心底对尾崎红叶本人已经有了半份画像,经过方才又为她添上了漂亮的一笔背景——生于黑暗只花,过于美丽而强大。

        还好她足够强大,否则此行得不偿失。

        惊魂甫定,森鸥外轻轻舒了口气,琢磨该怎么开口,却先听得红叶的声音。

        “实在是失礼……果然还是不该擅自进来,扰您清梦了。”

        “不,是我……”森鸥外突然怔住了。他如何了?他没有做错什么,但确实差点失手伤人。“是我太神经质了”?难道该这样说吗?

        森鸥外只好硬生生结束这个话题。“说来,红叶君夜晚过来作何?上一秒还担心,下一秒反倒自己过来了?”

        “……只是……行礼没有带进房……想找的东西……”

         ……

         糟糕!森鸥外迅速点灯,果然是出现了万幸中的不幸——飞刃划过了她的上臂,不大的伤口却汩汩涌着鲜血。

        森鸥外利索地站起,抽出夹在桌台间的金属箱,架起红叶向床快步走去,“不好意思,淬了毒的。”他简明交代,低沉的声音在她目光几欲失焦时跌进她耳中。

        “情况紧急,会很痛,但是红叶君得忍住。听我的,医生会保证你的平安。”

        这种时候就算她想回应什么,却已经连张口都困难了。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是觉得一股岩浆要从心房迸射出,顺着动脉溶尽全身,然而只有伤口处不同,一袭温凉如浑然玉璞,却泛着冷冷的光,还有酥麻的不真切。

        她的感觉确实不太真切了。在森鸥外,虽然不至于割掉伤口处的皮肉,但那处理起来的疼痛感纵使身经百战的军医也要为之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此时并没有麻醉用药在身边,他只能边处理伤处边防止毒素蔓延,并庆幸着刀口不深。

        到头来,竟然是自己的刀去解决自己的刀搞出的事。手术刀,一面杀人,一面救人。

        森鸥外把最后一团沾血的卫生棉球丢掉,洁白的绷带细细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丢掉那把小刀,瘫坐在床边一把半圈椅中,跌进生硬的温柔里。摘掉手套,他顺手抹了一把脸,心底磐石的沉重都搁置了,他全部的目光都钉在了尾崎红叶身上,那一处脆弱的伤口,被划破的睡衣,微微松开的领口。

        白皙颀长的脖颈,有些弥散的唇红,如蝶翼般的眼睫下有层阴翳,遮挡住灵动的双眸。她额上仍挂着细密的汗珠,沾湿的碎发贴在脸颊上,他拿过沾了温水的毛巾擦拭她的额头,抚过她的脖颈,掠过她的胸口,拂过她的胳臂,收回时藏了无尽的冷香,清冽冽地侵占他的鼻腔。他便为她盖好被子,把椅子拉离床,隐入黑暗的角落,翘起腿朝向柔和灯光下的倩影,却不知究竟在俯瞰何处。

        尾崎红叶是被入侵的阳光唤醒的。张开双眼后她愣了会儿神儿,看微尘在阳光下浮动。正起身时手臂一阵疼痛,刚巧偏头便碰上了端坐的衣冠整齐的森鸥外。

        “不用担心我一夜没睡哦?毕竟夜晚才是属于我们的时间——是指港口黑手党的时间。”森鸥外站起,拉上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渐明的光。

        “再说,看护伤者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你说呢,红叶君?”

        “鸥外大人。”森鸥外转身时,尾崎红叶轻柔起身,眸中闪着莫测的光,“天明了。”

        天明了。新的一天,新的赌局开始了——此行目的——谈判。

        “可以吗?还负伤,虽说过失在我。”

        “并无大碍,您便安心。”

        “嗯,虽说余毒未净,但应该不会影响太大。等事情结束,回总部时我再为你清理。”

        “……”尾崎红叶打开门,森鸥外会意并快步走去,至其身边时悄声耳语:“别让我等太久。”一语未毕,被红叶无情的摔门隔断了。

 

        “剥削也没有剥得精光的道理吧,”森鸥外沉着脸,食指叩击桌面,凌厉的目光剜过长桌对头傲慢的“伙伴”,“让我方出力八成,得利两成,阁下是否过于自负了。”

        偏席的红叶自然感到不快,然而未表于形,她轻抿浓茶,斜睨对方,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森老板,够多了。您不过一个……什么我就不说了,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啊。”语毕便爆发大笑声,间或挠挠耳。

        “实在遗憾,没想到此行如此不愉快。”

        “哦?这么说你不同意了?”对方沉静下来,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回应般。

        “阁下做生意实在非寻常人等,我等大概高攀不上。”

        “哦?这么说来……”

        “谈判破裂。”森鸥外放下支起的双手,准备好离开。

        “好啊,很有胆识!”对方突然站起,一掌拍在了桌侧暗格上,森鸥外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数支暗器齐发的声音,在他尚未能有动作前,第一个念头是拉着身侧的尾崎红叶卧倒。

        然而并没有纵向飞来的万千危机,反倒是横向劈出的独一煞气阻绝了一切。金色夜叉,锋刃一振直接使长桌身首异处,不仅劈开了难防暗箭,也劈开了对方盛气凌人的心。有什么东西打着旋滑到了森鸥外手边,待其停下后,森鸥外才看清是方才的暗器飞刀,不过已经被夜叉斩断,仅剩一半剑刃了。

        “真有一手啊,谈判不成就杀人灭口吗?不得不说是独特的癖好。”

        “该死!”对方将茶杯摔向窗户,瓷器碰玻璃,约定的声音使得房间仅有的几扇门皆被撞开,几队人马纷纷闯入室中。“这样不和谐的会议咱多少年都没见了,不是咱欺负人少势弱,是这么过分的事咱忍不了,你们就尽情……唔!”

        “以牙还牙。阁下不仁,我们也不义。”森鸥外两指夹起残刃,在对方仍宣扬着豪言壮语时与红叶对视一眼,一手撑地,翻身将暗器投出,深深插入,直中对方眉心。“聒噪的山雀从来不长命。”

        另一边,夜叉与森鸥外擦肩而过,转向他背后不可计数的敌人,手起刀落,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执刃,反锋,冷光乍现,惊破一室寒梅寸生、红藕群簇。

        “‘人少’与‘势弱’并不对等,对于不逞之徒,红叶一人足矣。”

        为时烟尘弥散,惊惧声四起,却无一人身亡,而皆不能移动,轻者皮开肉绽,重者胫骨断裂。

        然而乌合之众仍不断涌入,似是不畏难的机械,只知上前。扫荡蝼蚁的活计没什么值得贪恋的,不过是徒耗精力。“红叶君,不宜久留。”森鸥外打破窗玻璃,用椅子扫去边角碎玻璃,护着红叶跳离。

  

        他带着她绕过平缓的小丘,穿过光秃秃的树林,直到看不见旅舍才停下。尾崎红叶松开手,脱离森鸥外,在一块平整的石块上歇息,以袖掩唇,克制着急促的呼吸。

        森鸥外在心底回味着。刚刚“逃命”时他手里的手,确实跟爱丽丝的不同。

        “红叶君。”森鸥外绕到尾崎红叶面前,席地而坐,抬头与她对视。对他来说这是个极不安全的姿势,可活动的幅度很小,然而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以尾崎红叶的能力,若是想要杀死他,他已经死过无数次了。于是,此行第二个目的达到了:测得忠心,选得得力助手。尾崎红叶当得起港口黑手党干部之名。

        “昨晚我在铺边发现一缕被刀隔断的发,”森鸥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类似装证物的透明塑料袋,一弯西柚红的发委屈地挤在其中,“你昨晚究竟要做什么?”

        尾崎红叶从袖中拿出一个绣有红枫的锦囊,接过那透明塑料袋,把那截发系了个结装了进去。“因为这个。”

        森鸥外打开,沉甸甸的香中有令人舒心的轻柔。

        “昨夜辗转反侧,想如常熏香,可安眠的。”

        “那可实在是宝贝。不知……”

        “本就是赠予您的。”

        “哦?未卜先知?先意承志?还是另有图唔……”

        森鸥外整个人随领带的拉扯向斜上方倾身,温吞的气息熨在他脸上,冷冽的香沉在他鼻腔,灼热的火在他上唇燃起,拨乱不知谁的心跳如雷霆乍惊,冲撞着他的胸膛,震响在他耳边。

        “鸥外大人,便不要再如狐听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既然决定信任妾身了,便不用再生疑了。”

        “谁告诉你我信任你了?狐无论身处何境,都难摒本性,过湖听声亦然。小心驶得万年船,红叶君。”

        “也不必夜不能寐,毕竟将来的一切都将由您主持……不成器的首领可无法驾驭妾身这柄刀。

          “您便安眠。外敌由我斩除,总部等着您的是一众待俘的忠心。港口黑手党,将来不能倒下。”

           “红叶君……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森鸥外干咳两声,挤眉笑了笑。
     
      “那您便……”

     “谢谢你。”

            他是藏在黑夜裂隙中紧盯猎物的豺狼之辈,从不贸然出击也极少空手而归;她则是存于无尽黑暗中背光而生的柔袅之花,既不哗众取宠也不任人摆布。娇妍竟能守得听声之狐的方寸之地,也许是芳香中还掺有什么摄人心魄的迷香吧。
      劫后余生,此时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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